由于大女兒(小名:轉轉)經常發燒,曾讓梁于陽這個“IT暖男”頭疼不已。他遍尋網絡,也沒有發現心中渴望的“體溫監測神器”。他為此制作出“秒秒測”體溫檢測器,很快贏得不少父母的青睞。然而他不滿足于已經取得的績效,又通過在女兒身上的多次測試,研制出“秒秒測”升級版。他將“體溫監測神器”獻給女兒,書寫著別樣的父愛情懷。
一、女兒體弱多病,愁煞IT技術男
梁于陽出生于1972年,從電子科技大學畢業后,先后在交通部、諾基亞工作過,是個70后IT技術男。他和妻子卓月相識于諾基亞,戀愛三年步入婚姻殿堂。2008年,他的大女兒轉轉出生。“轉轉”這個名字背后也有故事。當時轉轉胎位不正,妻子卓月被醫生叮囑:每天要跪1小時,幫助胎兒的位置轉成頭朝下,否則只能進行剖腹產。夫婦兩人希望能順產,卓月不得不忍受每天一小時的“跪刑”,夫婦倆每天都在祈禱,你轉過來吧,你轉過來吧。就在臨產前幾天,梁于陽陪伴妻子去做產檢,B超顯示肚里的小家伙竟然自己轉過來,于是就給這個女兒起名“轉轉”。
整個分娩過程,梁于陽都陪在妻子身邊,親眼見證女兒降世。看著渾身粉嘟嘟的小生命,瞬間激發起做父親的責任。回到公司上班,他就對同事說:“女兒就是我最重要的產品。我一定要努力發掘她的特長,把她打造成最完美的產品。”盡管這種想法遭到同事“猛烈抨擊”,說孩子不是你的產品,不過,他仍覺得塑造女兒是一件很有趣、很神圣的事情。
和很多父母一樣,養育孩子的過程注定是艱辛的。妻子母乳喂養女兒時的疲憊神情,讓梁于陽于心不忍:“卓月,你身體不太好,工作壓力又很大,要不讓孩子吃進口奶粉吧。”卓月倔強地說:“不行,我聽朋友說,母乳喂養最好。我希望給轉轉的身體打好底子。”可是堅持一段時間,她累得病倒了,只好暫停純母乳喂養。此后女兒轉轉的抵抗力越來越差,每個月發燒兩次,每次要“燒”一個星期。看著女兒迷迷糊糊的樣子,梁于陽不禁聯想到自己的小侄女。女兒出生前,小侄女住在他家。她也經常發燒,進而導致高溫驚厥。一開始,小侄女燒到40℃才發生高溫驚厥,發展到最后只要體溫稍稍偏高,就會“啊”一聲暈厥過去。為了治病,小侄女每天要吃很多藥。“是藥三分毒”,這些藥對身體發育很不好,所以他對女兒發燒很恐懼。
為避免女兒“重蹈覆轍”,梁于陽上網查閱很多資料,發現很多孩子都會發生高溫驚厥,問題根源在于家長應對孩子發燒的措施不得當。很多父母還在用老辦法:只要孩子發燒,就用棉被把孩子“裹成粽子”,想通過捂出一身汗退燒。由于體內熱量散不出去,孩子很容易出問題。此外,孩子發燒都有這種特點:白天只有38度,到半夜會飆升到39℃、甚至40℃。這種周期性飆升很危險,如果父母未及時發現、正確處理,就容易高溫驚厥,對孩子智力等各方面發育造成影響。
此后只要轉轉發燒,梁于陽就會密切關注她體溫的變化情況。白天夫妻倆要上班,由請來的保姆阿姨全程看護。晚上,他和妻子輪流監控。可是妻子半夜里睡得比較死,有時候孩子燒得都說胡話了,妻子卻沒有及時醒來。梁于陽只好獨自承擔晚上監控轉轉體溫的任務。轉轉發燒的日子里,他在晚上睡前調好鬧鐘。鬧鐘每小時響一次,逼著他起來摸一下轉轉的額頭。轉轉被折騰得哭鬧不止,梁于陽也累得精疲力竭,他頭一個晚上精力還夠,第二個晚上就夠嗆,第三個晚上根本就撐不住。白天在公司上班,他哈欠連連,還會出現一些小差錯。幾次折騰下來,身體壯實的他幾乎要病倒。
妻子對梁于陽說:“親愛的,這樣下去你肯定吃不消。要不我們再請個保姆,專門在夜間照看轉轉吧!”梁于陽搖搖頭說:“轉轉不是保姆的親生骨肉,更何況還在半夜,別人肯定不會像我這樣盡心盡力。如果有什么差錯?我不放心。我最近有個想法,如果有一個能持續監測孩子體溫、在異常時自動報警的儀器就好了!這樣我就能安心睡覺。等她燒高了,我再起來處理。”妻子點頭贊同:“好呀,要不我們到網上找找?我想美國、日本等發達國家應該有這種產品。”
二、體溫監控神器橫空出世,這是IT“暖男”別樣的父愛表達
梁于陽和妻子通過各種渠道尋找這款產品,兜了一大圈卻一無所獲。梁于陽寬慰極度失望的妻子:“反正我就是搞技術的,大不了由我來設計這個東西。”其實梁于陽說這話,心中也沒底。當時他只有模糊的想法,至于如何將其變成現實,還有要走很長的路。他從網上找來同類程序,從中搜索需要的資料代碼。經過3個多月努力,2010年10月,他終于制作出“秒秒測1.0”這個版本。
“秒秒測1.0”有煙盒子大小,有個探頭貼在孩子胸口,通過藍牙,每秒把溫度情況傳送到用戶手機上,監測到異常會自動報警。抱著試試看的心態,梁于陽多做了50臺,以350元的價格放到淘寶網上銷售。沒想到僅僅過了十多天,50臺“秒秒測1.0”就告售罄。更令梁于陽驚訝的是:沒有一個媽媽討價還價!他立刻意識到:看來很多父母都需要這個東西,市場有這個痛點。不久后,他拿著這個產品參加諾基亞的創新大賽,獲得比賽第一名。當時很多諾基亞的經理說,這個產品挺不錯,能不能把它做成諾基亞的配件。然而五年前的諾基亞還如日中天,企業高層們覺得這款產品的市場價值不大,因此未投入批量生產。
不過,梁于陽沒有任何抱怨,因為轉轉喜愛這個“呆頭呆腦”的大家伙。發燒時,需要用水銀溫度測量體溫。一旦體溫偏高,梁于陽和妻子就要帶著轉轉去就醫,因此轉轉將溫度計與打針吃藥聯系到一塊兒。孩子都怕打針吃藥,只要一見到那根細細的溫度計,她就會劇烈抗拒,吵著嚷著不肯量體溫。然而“秒秒測”這個“煙盒子”,卻讓她少了顧慮。梁于陽笑著對她說:“爸爸找到一樣好玩的東西,你想不想試試?”他一邊說,一邊拿出“秒秒測”。這個怪異的東西,激起轉轉的好奇心,她用小手輕輕觸摸它,還問梁于陽該怎么玩?梁于陽把體溫計貼到她的胸口,也沒有招致任何反抗。“轉轉,你有什么話,都可以和它說,說不定它能幫你得到想要的東西。”“是嗎?爸爸,那就讓它一直呆在我身上吧。”女兒么么噠的模樣,惹得梁于陽哈哈大笑。
2011年,二女兒灣灣出生。由于是全母乳喂養,她的身體素質明顯比轉轉好很多。家里多了一個孩子,梁于陽的壓力更大,不過這是“甜蜜的煩惱”。每次回家,看到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,任何疲憊頓時煙消云散。
時間來到2014年,梁于陽的人生發生重大轉折。這年2月,諾基亞的手機部門正式被微軟收購,他不得不揮別熟悉的工作崗位。面對失業,他坦然地對妻子說:“老婆,失業不可怕,如果不是諾基亞合并給微軟,我還沒機會創業呢!我這性格不去創業,真是可惜!你放心,我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。”讀大學時,老師和同學就認為他在畢業后,要么會做銷售,要么會自主創業,因為他生性活潑,不喜歡穩定安分的生活。然而這么多年的工作經歷,他卻一直留在技術崗位,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。妻子很支持他創業:“無論你是工作還是創業,我都會做好你的‘大后方’,照顧好女兒和家庭。只是希望你工作再忙,也不要忘了陪伴女兒們。”妻子的話說得在理,賺錢可以等等,但孩子成長過程一去不復返。他給自己定下規定:無論工作再忙,每周要抽出一整天陪伴兩個女兒。
2014年3月,梁于陽帶著“秒秒測”,和諾基亞的幾位小伙伴們一起創業。剛開始,他遇到很多困難。由于知名度不高,別人不愿意來他這樣的小微企業。此外,他的初始團隊都“技術男”,風險投資人覺得這個團隊存在缺陷。好產品做出來,缺少比較牛的市場人員,誰來幫你吆喝?好在過去積累不少人脈,這才讓他招到牛逼的銷售人才,并得到1000多萬的天使投資基金。
解決了人和錢的問題,“供應鏈”成為梁于陽最棘手的問題。以前頂著諾基亞的“光環”跟供應商談,對方會很主動送來樣品,給的價格也很優惠。現在自主創業,供貨商有點“朝南坐”的意味。他只能親自拜訪供應商,對方派基層員工與他溝通。無法在供應鏈占據有利地位,就無法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立足。
那是梁于陽最艱難的時刻。回到家中,孩子們依舊不諳世事地跑過來和他親熱。他沒有搭理孩子,悶頭吃完飯,回到臥室處理繁雜事務。等做完這些,他發現妻子和女兒就在身旁。妻子和善地說:“于陽,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?創業磕磕絆絆很正常,我相信你能克服。”兩個女兒也在一旁應和:“媽媽說得對,我的爸爸是最棒的。”善解人意的妻子,活潑可愛的女兒,瞬間驅散心中“霧霾”。他情不自禁地親吻妻子、親吻兩個女兒。這是他最愛的人,也是他在外奮斗的動力。直到獲得第三家公司的投資,“供應鏈”問題才初步得到解決。
梁于陽一直有改進“秒秒測1.0”的想法。這款產品體積較大、又耗電,只能使用三天,而且連接線超過一米,萬一纏繞孩子的脖子,很可能發生危險。但人總有惰性,何況“秒秒測1.0”銷量也不錯,沒必要急著去改變。然而一個偶然事件,讓他下決心將想法付諸行動。
那是冬末春初的晚上,二女兒灣灣和外婆外出游玩回來。由于興奮過度、受了涼,一向不生病的她出現發燒癥狀。梁于陽準備把“秒秒測1.0”貼在她的胸口,沒想到灣灣咧著嘴叫道:“這是什么東西?太丑了,我不要碰它。”任憑自己和妻子如何哄,這孩子就是不聽話。孩子沒什么心機,有什么說什么。盡管有些傷心,不過他覺得既然自己女兒都嫌棄“秒秒測1.0”,難保別人不會討厭它。必須對它的外觀和性能進行改進,讓它變得小巧精致、待機時間更長。
整個改進過程,兩個女兒也參與其中。“秒秒測”的探頭要貼在孩子身上,這就要使用雙面膠。可是雙面膠的品牌和型號很多,孩子的皮膚比成人細嫩,具體哪種型號適合孩子,只能慢慢去嘗試。為了給孩子更舒適的體驗,他在兩個女兒身上做測試。不同的雙面膠被貼到女兒柔嫩的肌膚上,梁于陽問她們:“感覺舒服嗎?”女兒嘟著小嘴說:“難受死了,快揭下來。”他只好更換另一種,女兒又說感覺很癢,想用手去抓。試到最后,他終于確定將無紡布雙面膠作為探頭的原材料。因為孩子發燒后要吃藥,吃藥以后會發汗,而無紡布比較厚,恰恰可以實現“橫向透氣”,迅速揮發汗液。
找到這種雙面膠材料,梁于陽又著手改寫“秒秒測”的內置代碼。有一次,他正在電腦旁忙碌,女兒灣灣端來一盆水果。“爸爸,吃點蘋果吧。”小小的舉動,讓他感動得差點落下眼淚。
2015年1月,“秒秒測2.0”終于研制成功。它直徑3厘米左右,只有紐扣大小,可以直接貼在孩子身上,不用導線。此外,而“秒秒測2.0”可以使用一年,性能上也提高很多。成功研制當天晚上,梁于陽和女兒一起慶祝這個偉大時刻。他買了一只水果蛋糕,切手塞到孩子嘴中。“太好吃了。爸爸,你以后再發明更多的東西,這樣我們就又能吃蛋糕了。”第二天,兩個女兒回家對梁于陽說:“爸爸,我們今天跟同學說,秒秒測這款產品是我爸爸做出來。我爸爸是偉大的發明家。”看到女兒們興高采烈的樣子,近一年辛苦研發也就不在話下。
“秒秒測2.0”上市后,很快贏得顧客的青睞。用戶們還會開發出一些很有趣的用法,比如測量白葡萄酒是不到了可以喝的溫度,甚至還有人測量家里暖氣片的溫度。梁于陽也在挖掘“秒秒測”更多的用途,比如將其放進疫苗的包裝盒里,全程監控那個運輸途中的溫度情況。這樣用戶不用拆包裝,就能知道過去一年、甚至更長時間的溫度變化曲線。這是終極“端到端”溫度監控,徹底解決疫苗質量問題。
三、孩子是上天賜予的禮物,父親角色始終不能缺位
進入2016年,“秒秒測”的產品進入井噴式發展。不過,梁于陽沒有忘記當初的那份承諾——無論工作再忙,也要平衡好事業和家庭的關系。他是這么規定自己:每周六呆在家里和女兒玩耍、講故事,工作日不超過八點到家。他最喜歡做的事,就是要“揉把”他的女兒。他把女兒抱在身上,團成一個球兒,“揉把來”、“揉把去”。
梁于陽認為,最好的疼愛不只體現在這些動作上,而是要在女兒身上有足夠的付出。他會花很多心思揣摩女兒的性格,從她們擅長的地方去挖掘。“市面上有很多嬰幼兒早教培訓,我不會逼著我的兩個女兒去學。當然如果他們對某樣東西感興趣,我也會全力支持。我并不指望女兒們能成為什么家,只希望她們幸福快樂地成長。”不過疼愛不等于溺愛,因此他有時會在家里主要扮演“兇狠”的角色。有一次,兩個女兒不聽話,把客廳里弄得亂七八糟。他警告好幾次,女兒們也不聽。他覺得基本的規矩還是要做的,狠狠訓斥她們,說得兩個女兒快要掉眼淚了。然而孩子們是健忘的,才過了一個多小時,她們又會興高采烈地找他玩。每次教訓完孩子,看到她天真無邪的樣子,心里就會難受好半天。不過這么做也是為了女兒好,他相信女兒們長大后會理解的。
從女兒身上,梁于陽也收獲到很多東西。以前他也是“低頭族”,就連上廁所也放不下手機。盡管妻子多次規勸,他還是我行我素。那天晚上,他正通過手機瀏覽網頁,感覺胳膊被人捅了一下。抬頭一看,女兒轉轉一臉壞笑地遞來一張紙:“上廁所,禁止玩手機,違者刮鼻子。”梁于陽很尷尬地說:“爸爸知道了,以后再也不這樣了。”轉轉卻不依不饒:“不行,爸爸必須要接受懲罰。”“好吧。”轉轉輕輕刮了他一下鼻子,調皮地說:“爸爸不希望轉轉發燒,轉轉也希望爸爸身體健康。”說完一蹦一跳地離開衛生間。看著女兒的背影,他若有所思,從那以后戒掉了“手機依賴癥”。
有件事讓梁于陽有些難受。很小的時候,兩個女兒在他一回來就沖過來。他一條腿上抱一個,感覺特別幸福。如今大女兒已經9歲,現在小女兒還會沖過來要她抱,而大女兒則是從客廳飄過去,淡然地說:“爸爸,你回來了”。他有段時間挺失落的,不過后來也想通了。這是很正常的事,孩子總要一天要長大,會有自己的生活。梁于陽笑著說:“因此,我現在特想要一個老三,總覺得家里有個baby才好。”
談到未來,除了希望“秒秒測”給更多家庭帶去歡聲歡笑,梁于陽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女兒能有幸福一生。他說:“幸福一生的基礎就是幸福的家庭,幸福家庭的前提就是能找到好的老公,而要找到好老公,就要有個好爸爸,因為女兒會照著爸爸的性格找老公。我要做的,就是盡量樹立一個高大的、完美的爸爸形象。你希望孩子成為什么人,你就首先要成為這樣的人。”